[河南] 河南須臾的非關日常

圖文提供/何?融(何熊貝)

旅遊，總是帶給人一種新鮮的氛圍，畢竟周邊的景致與人都與自身腦中所熟悉的影像全然不同，走在陌生的街道會讓人有想冒險與探索的衝動。旅途中，總會將眼光與精神用在注視當地的觀光重點與食宿，但構成旅行的元素絕對不只這幾樣，這次來到河南使我看到更多不同的中國，也讓我想待在這裡久一點，去發現不一樣的河南。

永泰一景

「永泰寺旁被大紅色包覆的牆，在燥熱的天氣裡顯得過於溫暖，正午的太陽披在嫩葉上，讓過動的葉子在牆上顯得安靜。」這是我對河南的第一個印象。習慣觀察小角落的我，總是看見一些窳陋、殘缺以及擁有情感於其中的畫面，就以永泰素齋館來說，門口總有幾隻野狗不斷奔跑、玩鬧，唯有一隻看似西施小狗散步在週邊石頭鋪面的街道上，牠闌珊的步伐看得出相對的年紀，伙房裡的廚子看見牠走回廚房口，走出門口摸著牠的下巴說：「你啊！老了，別走太遠。我知道你的嘴刁了，外頭的伙食你一定不喜歡，讓我們照顧你，別亂跑呀。」

走進永泰寺，寺院中放著許多破敗的石雕與碑文，讓人不經想問“為什麼會破了？”或是“為什麼要將這些破裂的石塊在堆疊在一起？”始建於北魏的永泰寺(原名：明練寺)，因1928年遭河南省政府沒收田產後，寺院逐漸殘破，現在的永泰寺早已是從1963年逐次維修後的建築群，部分建築雖已由鋼筋混泥土建築取代，卻依稀看見整個寺院於早期的樣貌。這些修復的地方可說是近代“新品”，但令人有感的地方並不在“修”這個動作，而是將歷史的痕跡留下，讓子孫們能夠去親身閱讀。

基本上觀光景區都會有許多當地人在販售小東西或是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納涼談天，從我們角度來看這似乎就是他們的每日。當然，這樣的“每日”需要搭乘索道，然後歷經近800餘的石階，才能到達海拔1715公尺的王屋山頂。途中有一顆遠看像是被縫合的巨石，伴隨我們一塊爬山的導遊照著標準SOP，說著這名為「撐腰石」的故事，這時身旁來了有一八旬奶奶默默的站在旁邊聆聽，她動作讓我也不自覺地默默觀察，並思索這位奶奶不知道是否也是初到此地，是否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故事？她的好奇使她皺了眉間，驅使她走到了「撐腰石」旁邊撿起了一根短小木棒，仿照剛才導遊示範在幫撐腰石撐腰的動作，將小木棒塞進一個適合它的石縫中，似乎有些滿意，然後笑著點點頭又慢慢的走回一旁的板凳坐著休息。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是她生活中的驚喜，也是生活裡的樂趣。

對所有人來說“工作”是透過技能換取自己生活的費用，有些人用自己的身體作為賺錢的工具，例如：舞蹈、歌聲或是戲劇，這晚在真不同這間餐廳用餐，穿著宮女服裝的服務員忙進忙出時，一名穿著黃袍的人突然進到包廂裡來宣旨。其內容重點是說：「要不要欣賞豫曲演出，演出費100塊人民幣？」先給他一百塊人民幣後，他從門外推著一台沉重的音響走進包廂，並演唱一段近五分鐘關於情愛的豫劇橋段。這樣以文化為背景所包裝的表演，決不會比在舞台上的演出精彩，但由於面對的觀眾少，所以能擁有比正式演出更好的詮釋。只不過以用餐客人的角度來說，這只不過是吃飯過程中的一段餘興，並不會很注意他在表演中的一舉一動。這些略帶灰暗生活的片段，演出時，穿上戲服的他就會好卡進這一群人短暫的非現實生活的歡愉氣氛之中，猶如重複上演的戲碼，對他來說，這一切是生活中稀鬆平常的事。

五月小滿，前往每個景區都會經過許多麥田，某日，在前往雲台山的途中，我們請司機大哥與導遊讓我們下車拍照，近距離的觀察這片近乎無邊的麥田。踏在金黃的麥田中，馬上發現這的小麥顆粒比台灣的大上許多。蹲在田裡拍照確實漂亮，但也會被麥粒上的披針扎得很不舒服，不過當你將鼻子湊近麥子身上，就可以聞到它們不斷散發這塊土地蓬勃的生命氣味。一路灰矇矇的天空以及乾燥的氣候加上正施工的路面，沿路就像轉場甚久的電影，不斷重複著一個類似的畫面與聲音，沿途風景看似枯燥但卻格外給人一種安定感。對陌生人的我們來說，每一個畫面似乎都充滿著另一種意義與意涵，這些由雙眼臨摹取下的一幅幅框景，都各是一齣平說直述的人生劇場，但對當地人來說，這些都是如呼吸般再平凡不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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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file】

何?融 / 何熊貝
蘭陽技術學院建築工程系、華梵大學藝術學院建築設計學系研究所、台北市青年社區規劃師、建築研究志工團《CxCity》公關。現任雄獅集團欣傳媒社群發展部企畫專員，主要任務為《欣建築》線上誌週五主編、文字記者以及建築相關主題活動的策劃與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