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本愛遭腰斬 HUSH的MV被禁 盲目荒謬的道德審查幾時休？

圖片說明：HUSH的新作〈我想知道你的一切〉MV因涉及裸露，無法在電視上播映。（翻攝自Youtube）

昨日（11/23），原定於周二舉辦的《性本愛》電影特映會緊急宣布取消，原因是中華民國文化部拒絕審議其分級。依《電影法》規定，電影若未獲得分級執照即無法上映，形同對電影創作的束縛。

前有《小小兵》因「部分劇情涉及偷盜」被列為保護級，後有伍迪．艾倫的《愛情失控點》因師生三角戀險被列為限制級。在謝海堂所寫的〈我愛顏射你無權干涉──《性本愛》慘遭電影分級審議閹割〉評論當中，簡單地整理了這些近期台灣的電影分級制度荒誕事件；而暑假之初，影評膝關節也對電影《角頭》被列為限制級一事表達不滿——他們雷同的態度都在於，對分級制度的存在必要有一定的理解，只是這些分級的理由實在太莫名其妙，又充滿多重標準！本地電視播映的《航海王》動畫，無所不在的馬賽克讓人覺得荒唐好笑，畢竟晚間六點的卡通時間過後，七點晚間新聞更是腥辣、暴力、活色生香，況且還是真人「無碼演出」哩。

就在《性本愛》特映煞車消息傳出之際，聯合新聞網也刊出一則綜合報導〈劇情只有刷油漆…他拍 14 小時電影惡整英分級委員會〉：英國獨立導演查理．萊恩（Charlie Lyne）試圖集資拍攝一部長達 14 小時刷油漆畫面的電影，以抗議英國電影分級委員會的昂貴審核費，變相壓縮了資源較少的獨立電影的上映空間。報導寫到：「自 1912 年成立至今，英國電影分級委員會已經成為英國電影文化的一部分了。『如果今天有個政府機構冒出來說要審核書籍或音樂，那絕對會遭到人們反彈，而委員會已經存在一個世紀了，人們早已習慣了這機構的存在，』查理‧萊恩告訴媒體，他希望透過這部《油漆待乾》來讓人們討論：『我們是否需要這種政府委任的 NGO 組織來控制一整個電影產業？』」

圖片說明：因文化部拒絕審議本片分級，導致取消上映的《性本愛》（翻攝自臉書）

萊恩反問得好（雖然他的出發點是抗議『收費』不公），若今日若分級審議阿密特的〈你想幹什麼〉，因涉及「粗話」所以六歲以下不能聽，未滿十二歲則需家長陪同，那可真是荒謬異常，我們不也總愛揶揄對岸把旺福的〈迷你裙〉列為禁歌？拜託，不過是迷你裙跟露出屁屁而已！本地對於歌曲本身的審查雖已看不太到，可當牽涉到影像時，仍有一定程度的控制（私以為他們並非真開始懂得如何欣賞，而是在影像氾濫的世界中，小看了純音樂跟文字對於思想的啟蒙力量）。譬如唱作歌手 HUSH 既〈都是你害的〉MV，因臂膀刺青包含生殖器官（若那張塔羅戀人牌的畫面都算猥褻，那乾脆把美術館的裸女畫都蓋起來算了）被禁後，今年推出的新作〈我想知道你的一切〉MV 也因涉及裸露而無法公播。

商業操作上，透過刺激畫面達到獵奇宣傳效果是常有的事，但〈我想知道你的一切〉絕對不屬此類廉價消費者。在該支 MV 當中，主角 HUSH 的身體是任人塗抹色料，導演陳宏一所拍攝的男男女女，其形其體都非主流身材，他們在畫面中兀自起舞，毫不羞赧。透過這支 MV，HUSH 與導演表達世人對肉體的執著與認同是一座監牢，但人的身體本是一張畫布，形形色色都是美麗的，無須被健身工業的身材綑縛。無奈地是，這些議題傳達，在盲目的審查制度面前，都化為一句「涉及裸露」通通踢翻，實在令人感嘆。相信我，比起這支 MV，更加剝削女／男體而又沒營養內涵的東西可多著呢！

我曾有機會到過文化部審查電影分級，見識過那種，完全不問藝術成就與該片使用刺激畫面之目的，單純只看露了幾點？有無性交？髒話幾句？的評審。甚至映後播完大聲嚷嚷「這怎麼能播？」好像深怕在場者不知道他的想法一樣。我想，真正的洪水猛獸不是作品表面上的「淫穢」，而是這種面對作品不思不考的糾察機器（找你來評審，不如直接設計追蹤奶頭、生殖器出現次數的程式）。如果道德教育出於無腦的品味邏輯，那「不道德」恐怕還更誠實些、有趣些，至少這支被禁的裸露 MV，透過國內少見的影像手法，啟動我們去反思身材，而非利用刻板印象啟動原始性慾，爭點擊，騙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