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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祖壽的〈草東與草蜢〉一文 看資深樂評人如何與新時代脫鉤

By 欣音樂2016/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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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說明:從王祖壽的〈草東與草蜢〉一文 看資深樂評人如何與樂團場景脫鉤(江婕羽攝)「草東沒有派對」成為今年春天的樂評顯學,似乎誰都要來參一腳,發表一下見解。資深樂評人王祖壽,在 24 日於聯合新聞網上一篇〈草東與草蜢〉的樂評,卻引來了不少撻伐,被當作奇文共賞。這位前年出書後,可順勢邀到五月天、江蕙、周杰倫、張小燕、張學友、陳奕迅、陳綺貞、劉德華、蔡琴、蔡依林、歐陽菲菲、黃鶯鶯等眾星寫推薦序的樂評人,在書寫這一年來竄起的草東時,竟踢到了鐵板,像是穿透同溫層而來,另一個世界的嚇人觀點,訕笑之餘,也實在有不少值得思考的地方。帶著小巨蛋心理看 Live House撇開該文標題,相當勉強地在「草」字上連

從王祖壽的〈草東與草蜢〉一文 看資深樂評人如何與樂團場景脫鉤(江婕羽攝)

圖片說明:從王祖壽的〈草東與草蜢〉一文 看資深樂評人如何與樂團場景脫鉤(江婕羽攝)

「草東沒有派對」成為今年春天的樂評顯學,似乎誰都要來參一腳,發表一下見解。資深樂評人王祖壽,在 24 日於聯合新聞網上一篇〈草東與草蜢〉的樂評,卻引來了不少撻伐,被當作奇文共賞。這位前年出書後,可順勢邀到五月天、江蕙、周杰倫、張小燕、張學友、陳奕迅、陳綺貞、劉德華、蔡琴、蔡依林、歐陽菲菲、黃鶯鶯等眾星寫推薦序的樂評人,在書寫這一年來竄起的草東時,竟踢到了鐵板,像是穿透同溫層而來,另一個世界的嚇人觀點,訕笑之餘,也實在有不少值得思考的地方。

帶著小巨蛋心理看 Live House

撇開該文標題,相當勉強地在「草」字上連結,從音樂屬性、表演模式、養分吸收到長成過程,相似性近乎為零的「草東沒有派對」與「草蜢」兩團,以及對歌曲作品的個人形容筆法,王的文章仍透露出不少對草東所處場景的無知與脫勾處。就說第一段提到樂迷在雨天,湧向「Legacy陽春沒有座位的舞台」。不知道「陽春沒有座位」究竟是中性形容華山 Legacy 的環境,還是帶著「有座位的小巨蛋」的對比心態,來檢視這對於諸多樂團來說重要的展演場地?

顯然,這樣寫是為了映襯出樂迷們甘願闖過重重「障礙」(如:大雨窒悶難躲、華山滿地的泥濘、陽春沒有座位)也要聽草東的熱情吧。但就筆者撐傘去 Legacy 聽表演的經驗,實在沒有幾回踩泥濘的辛苦歷程。華山文創園區確實有草地,不過走走前門、側門地板可都是水泥地阿。沒座位?常到 Live House 聽表演的人都知道,站著聽團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了,實在沒必要特別當成「障礙」。王究竟有幾次聽樂團現場的經驗是相當可議的。這是他與草東樂團所處場景脫鉤的第一點。

封閉在中文世界裡聽獨立樂團

第二點脫鉤是「思維/路數/技法等量齊觀,能夠承載五月天、蘇打綠、四分衛、回聲…音樂力道向上,仍待人文環境孕育接續養成。」這句。

王在這段將提出當今「獨立樂團」的素質落差問題,並列舉上述樂團為標準,筆者認為,他們在中文世界的成功或許有部分的可取之處,可惜王或許礙於篇幅而沒有提理由出來解釋清楚,這些團究竟有何值得效仿的地方(行銷包裝?寫歌技巧?樂迷經營?),甚至直接套了「承載」一詞,聽來就像:「你們怎不如前輩五月天、蘇打綠好?」 這項比較的盲點在於,現在的「獨立樂團」可未必有要承接五月天、蘇打綠的意思與責任;他們生命中的啟蒙團,以及對好作品的標準,可能是國外風格大異的優秀樂隊,一路至今,從來不帶也沒必要帶著「台灣樂團史」的包袱經營自己的作品。

就算王指的是「作品成熟度」好了,可將樂團的成長孕育,化約到「人文環境」這種模模糊糊的培養皿裡,不只詭異,更是偷懶。「人文環境」究竟是什麼鬼玩意兒?多讀文學嗎?多看影展嗎?多參加沙龍論壇嗎?關於「思維/路數/技法」云云,有時並非樂團素質不足,而是我們缺乏理解能力,以致往往不識真貨與偽貨,以致聽不出誰抄襲國外經典,以致那些,把爵士樂、R&B 或電子樂當成黑胡椒調味的某些「主流」樂人,能倚著大把的行銷預算霸佔「電子搖滾」、「靈魂歌姬」或「跨界爵士」的招牌,而真正專業的反倒靠邊站,被當小眾。這是更大的問題,也是這類樂評人從不檢討的。

簡單兩句,王除了五月天這類中文世界的樂團,還舉的出國外當代的獨立樂團來比喻嗎?而對於玩電子的,給他「人文環境」還不如給他們一座能盡情發揮的舞池呢。

自曝的豈止一人短處?

王在文中至少說對了一件事:「今年 2 月剛發行首張專輯『醜奴兒』,主流傳媒一無所悉」(硬要挑毛病的話,這話也只說對了一半,事實上專輯製作為求精良而有所拖延,《醜奴兒》遲至 3 月 11 日才實體上架) 。

主流傳媒在音樂新聞上,早已僅剩「娛樂」視角。鄭宜農沒出櫃,滅火器沒有合約問題,王榆鈞與時間樂隊在金音獎演出時外場沒被消音;他們光是發片並不會有任何版面,新團草東沒什麼搞怪之處,「一無所悉」是理所當然。而今,從王的這篇文章亦透露出,某些名氣響亮、應當專業介紹作品的資深樂評人,面對新世代的聲音,其觀念也不太可靠了。且再想,草東使其自曝的豈止王祖壽一人的短處呢?僅有這樣的音樂解釋能力的人,難道不一直存在於我們的主流媒體環境之中嗎?

音樂媒體在這時代的存在絕對重要,而如果音樂創作有新舊世代的交替,現在開始也是時候讓樂評進行新陳代謝了。

後記:筆者認識不少,也具資歷的樂評人,聆聽範圍廣,對於作品討論極具專業,也常常是自己求知解惑的對象,無奈他們總不是主流。文末所謂代謝並不針對年齡世代,針對的是討論音樂方式的思維汰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