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康建築最初的聲音

By 欣建築2015/03/26

圖片說明：孟加拉卡達議會大廈；圖片提供／北美館

關於建築哲學家路易康（Louis.Kahn）的作品風格，大家或許聽過這麼一個故事。在1971年的孟加拉解放戰爭期間，當時這位大師的正在興建的國民大會堂工地被當成了古代歷史的廢墟而幸運地沒成為轟炸機的目標。在康的後期作品中，開始呈現出他那受到中世紀古建築設計風格的影響，在形式上常以一種巨大且厚重的量體作為記念性與整體性的表現，而達卡國民大會堂的建築詞彙便表達地相當精確。

如之前所提到，康在追溯建築的本源時發現基本的「幾何型」最能具體地表達人與環境間的關係，加上他對於希臘及羅馬帝國那種莊嚴壯闊建築的崇愛，因此在卡達國民大會堂會用磚石結構的垂直量體，以及巨大的圓形、半圓形和三角形等基本的幾何樣式來勾勒出龐大的牆體線條，以及羅馬式壯觀建築中常見的拱型與平坦面的強調。這是一種基本的永?，簡單但卻不退流行。這在他的另一作品－洛杉磯的沙克生物研究中心－中也能看到如此令人驚嘆的線條。康用最簡單的幾何線條，重現並喚起建築與萬物關係的本源，也重現了帝國般建築的神聖感。有人甚至如此評論著康的建築：「康的建築流露出一種永?的、有時甚至略顯邪惡的氛圍，看上去就像是宇宙中另一文明在匆忙清空之後遺留下的痕跡」，這不也很有趣嗎！

圖片說明：加州拉霍亞的索爾克研究所;圖片提供／北美館

在1950年代，康曾進行過一次從希臘到羅馬以及至埃及的旅程，在這次的旅行中他體會出建築的本質只有在其成為廢墟的狀態中才得以真正顯露，因此康將他的建築場地稱為「廢墟的反面」，無需在混凝土表面或是對澆灌留下的縫隙加以裝飾，因為這才是材料本身最真的狀態。

康被稱為是建築設計中光影運用的開拓者。據說在這次的旅行中在康所寄回家的明信片中曾提到，自己會花上好幾個小時來觀察石頭表面上光線的變化，而在古希臘觀察到廟宇柱列間所呈現出陽光穿透時的韻律，牆壁雖檔住了陽光卻也形成了一層光之薄膜，因此為了陽光於是他恢復了壁體及承重牆，但也在牆上開了圓孔避免直射的陽光及保持風的流動；同時康也參悟了「牆因柱而分開」的道理，強調柱子也是空間形成的因素。

圖片說明：金貝爾美術館；圖片提供／北美館

康的「形式引起功能form evokes function」學說也在世界建築史上具有重要的影響。以他為核心的費城學派便是以此為基礎，指出形式是一種客觀而存在的事實，建築師的職責是發現這一形式，然後才是設計，「形式」不因人而異，「設計」則屬於建築師的想法。這樣的理論產生了一種以基本結構為出發點的建築，而不是在建築外形上隨意加上裝飾，或是以形式來限制住該有的功能。這或許和他提出的「主空間」和「輔空間」的概念有關，像是康的費城賓州大學醫學研究實驗中心（Medical Research Laboratory），在康的所謂「主空間」便是指周圍包括實驗室和研究室的塔樓，而「輔空間」則是中心服務塔樓。兩個區域被豎塔明確地分開，但通過聯接的廊道，二個空間部分又可彼此互通。我們相信康就是回歸到人類與活動空間之間需求的本質，並用追本溯源的信仰在建築中將這種本質表達出來，這就是建築最初的聲音，回應著他最初的話語－「我記得一切自信仰開始　I recall the beginning as Belief」。　

圖片說明：孟加拉卡達議會大廈；圖片提供／北美館

康的建築風格受到另一位建築大師科比意（Le Corbusier）的啟迪而投入現代建築主流中，如科比意於《邁向建築 Vers une Architecture》所說：「建築是量體在陽光下精巧、正確、壯麗的一幕戲（Architecture is an exquisite, accurate and magnificent scene of the play under the sunshine）。相信康一直追尋著量體與光線之間最佳和諧感，但也在眾人雜語中堅守著自己的信念，就像他1956年時在他依然窮困，仍堅持試圖用十字形平面及大柱子，以及基本上是金字塔的量體設計參加華盛頓大學圖書館競圖，而被批評這可能是最醜的建築時，他依然回答著「秩序並不代表美」。顯然他在找的不是那些膚淺的東西，而是對於內在秩序的堅持。

這位1901年生於前蘇聯愛沙尼亞的猶太裔家庭的建築哲學家，一生幾乎視建築為其生命，他把建築當成是人生的一大樂趣，直到1974年3月時自孟加拉出差返抵紐約時，卻因心臟病發死於紐約市的賓州車站洗手間中。康的成就無庸置疑地讓他和法蘭克·勞埃德·萊特（Frank Lloyd Wright）被公認為是美國建築史上影響最大的二位建築師，而他所留下的雄偉建築，讓我們除了感動，還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