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大地藝術祭行旅筆記 (三)
圖片說明：田島征三的繪本木之實美術館；圖片提供／吳慧貞
大地藝術祭，沒有好好花上幾天去走看是不行的，昨日告別了簡直把同行伴侶當做女兒照顧的民宿老闆娘，搬進豪華的老式溫泉旅館，早上便有營養美味的日式早餐和飯團讓我們著實充好電，再度上路。經過一夜細雨，霧濛濛的山川，和柔和的清涼雲朵，讓晒紅的皮膚透了口氣。
田島征三的繪本木之實美術館，是人氣居高不下的廢校作品，今年繪本創作者改以躲在地下室的吃夢怪獸為主角，創作新的繪本，以及空間裡的故事裝置。除此之外，我們也可以看到以廢校作為藝術教育基地，所創作出來的作品，自由奔放的裝置在各個校園角落。
今天走更為僻遠的津南地區，幾米的Kiss & Goodbye，設置在兩個小小的車站旁，土市?與越後水??，兩分別以圓型穀倉作為裝置空間，外部的彩繪與人物裝置，散發出那甜美夢幻又哀傷的迷人氣氛，內部的動畫以及插畫作品展覽，鋪陳的故事情節，使失怙單獨下鄉依親的孤單孩童，在巨大的想像世界裡受到慰藉與解放，這是一個心靈再生的故事。連導遊都眼角帶著淚光，嘴角掛?微笑地走出穀倉，然後在旅程終點時，大家一起到紀念品店報到，買CD 的買CD，買繪本的買繪本。我也極愛那兩個親切的小車站，感覺就是可以等候龍貓或者幾米筆下那些奇幻動物出現與你相遇的地方。真盼望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搭乘這條荒僻的鐵道，慢慢地一個站一個站地逛過去。在飯山線的下??站也有上一屆沿著鐵道小站所設置的作品。
圖片說明：幾米作品；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幾米作品；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幾米作品；圖片提供／吳慧貞
中午在清澈湍急的信濃川旁，看到景仰已久的西班牙藝術家Jamue Plensa的作品，現場才被高度與規模嚇了一跳，在廣大的田野裡，高高矗立的金屬鳥屋。這裡有好幾個2003年早期的作品，像是河岸旁的公園結合地景，以及廁所結合燈籠概念的設計，看得出早期以藝術結合公共設施的手法。如果一定要結合實用，才能讓藝術被接受，可能也是在那個時期不得不然的作法吧！現在的大地藝術祭，早就脫離這個侷限，或者換個說法，也可能是藝術家和建築師們，越來越懂得如何更靈活更有創意的跨界結合了。
Marco Casagrande & Rintana的作品“POTEMKIN“，還是常設作品裡最精彩的地景之一，耐候鋼的圍塑，對空間的界定簡單卻層次豐富，具有日本禪意。鋼材的深紅鏽色，以及鋪地的潔白卵石，人工處理的材料與自然綠野的映襯對照，真是最棒的水案綠地公園。
也是廢校聯合一座大型倉庫改造而的成清津倉庫美術館，旁邊的小學校去年展出女性藝術家富山妙子的回顧展，精彩萬分。今年改為美術館，展出原口典之、遠藤利克、戶谷成雄和青木野枝的作品。戶谷成雄和青木野枝的作品。遠藤利克的作品是一艘極大的碳化的獨木舟，是這次聯展中讓我最為印象深刻的作品，他也曾在新潟市的圖書館頂部，創作一個巨大的建築水瀑作品，觀眾反映十分兩極，喜愛的人，驚喜于作品的寓意概念和視覺經驗，不喜歡的，認為他作品太過浪費水資源，為了藝術概念的實踐，這樣做法有內在倫理的缺陷。
圖片說明：田島征三的繪本木之實美術館；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田島征三的繪本木之實美術館；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西班牙藝術家Jamue Plensa的的金屬鳥屋；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圖片提供／吳慧貞
目前正在高美館展出回顧展的行為藝術教母瑪莉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她的“夢之家”當然不能錯過了。老屋的牆上，盡是鮮紅的文字，紀錄的可能也是藝術家本人的夢中囈語，去年，所有在此屋中寄宿且留下夢境的文字記錄，已集結成書，在樓上閃著紅光的房間，似乎並沒甚麼改變，有機會的話，真想問問，當年那位九十幾歲的老奶奶，現在可還會回來探望她的老家？
夢之家連同收穫之家以及不老不死之藥之家，都是常設的老屋系列舊作，唯有“記憶之家”，上次來不及拜訪，這次總算親眼得見鹽田千春的精彩作品。千絲萬縷的深灰綠色毛線，在屋中無處不在，緊密的揪纏住所有生活物件和緊附於上的記憶，吊在半空中的和服亦或窗櫺，也似乎消融於密密麻麻的織線之中，似乎記憶與意識鋪攤蓋地的也要將人織了進去。
圖片說明：鹽田千春－記憶之家；圖片提供／吳慧貞
今年有一新作，在巨大的靜默和詭異甜蜜中，讓人喘不上氣的，是我緣慳一面的中國藝術家施海的“森林夢境”。所幸網路發達，許多台灣友人，都上傳了精彩照片，彌補了我的遺憾。
今年我也終於到達了遙遠的“最後的教室”，這件作品，應是許多廢校系列的概念原發之處。一進入幽暗廣闊的一樓大禮堂，視線不清，差點一個踉蹌絆到腳下物件。撲鼻而來是滿室的稻草味，許多風扇強化了氣味的散發。諸多懸吊的燈泡，配合不同節奏的點點星塵投影。抽象化與強化的視覺與嗅覺，關於教室與田園的記憶鮮明強大。樓上眾多教室桌椅在覆蓋的白布與光盒投影下，更強調了人去樓空的孤獨感。波坦斯基的作品總是如此殘酷強大又美麗，那是對生命本質與記憶毫無回避的凝神正視。
午後微雨依舊，氤氫蒸氣自山嶺上的樹梢與天空上的雲氣相接，我們和新認識的朋友互道珍重，承諾下次一定在台灣再次相聚，雖然三百多件作品一定是不可能看完的，但再次重溫這方文化風土以及自然地景，看到爺爺奶奶們活力依舊，還是抱回滿心的溫暖。這次帶著夥伴，滿山遍野的遇到台灣朋友，確實也是嶄新親切的經驗。
帶著滿載的感動和記憶，還有新潟清酒和點心特產，搭?新幹線往東京和家的方向前進。連續幾屆走看下來，心中有很多感觸，但這次，倒是第一次擺脫貪心藝術工作者的有效率觀展模式，放棄要看盡所有作品的野心企圖，過去作品的記憶一路上浮現，也想想這些年台灣藝術介入社區的發展和做法。曾有人說，大地藝術祭是藉藝術之名，進行地域振興的社區總體營造，但是大地藝術祭的藝術成就之高，激發實踐與論述的生產能量如此之高，實在不是這樣簡單的歸類能打發。而在台灣已經出現以“大地藝術祭”為名的各種地方藝術祭。期待有一天台灣無需假“大地藝術祭”之名，而能真正面對自己的環境，紮實的去尋找在現實中迷濛的未來願景。
圖片說明：遠藤利克－碳化的獨木舟；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遠藤利克－建築水瀑作品；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Marco Casagrande & Rintana－POTEMKIN；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最後的教室；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最後的教室；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最後的教室；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圖片提供／吳慧貞
圖片說明：圖片提供／吳慧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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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慧貞
現為禾磊藝術顧問有限公司藝術總監。
美國哈佛大學教育學院碩士，深耕公共藝術策展、藝文活動策劃執行、評論寫作、出版企劃等多項領域，曾擔任文建會、國際研討會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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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吳慧貞
編輯／蘇琨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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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藝術祭(北川富朗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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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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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藝術之里的兩天 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走讀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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