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頑童MJ116:我們是在做音樂,好不好聽比較重要
圖片說明:專訪頑童MJ116:我們是在做音樂,好不好聽比較重要(圖片來源:本色音樂)頑童在嘻哈樂壇闖蕩了 13 個年頭,距上一張專輯的 3 年後,推出第三張專輯《幹大事》;訪問前聆聽即將發行的專輯,巧妙融合實驗電音、Ratchet music、藍調以及靈魂樂到他們最愛的美式嘻哈音樂。頑童再度接受欣音樂專訪,聊了製作、生活還有《幹大事》這張專輯的想法。睽違 3 年推出新作,你們對於台灣嘻哈環境近年的變化有甚麼想法嗎?瘦子:非常多年輕人持續努力在推出新作品,很多人加入到嘻哈這環境,這也是大家所樂見的。大淵:越多人加入這環境,相對市場就會變大,是以前小時候想看到的。因為專輯跟以往一致性的曲風走向有些
圖片說明:專訪頑童MJ116:我們是在做音樂,好不好聽比較重要(圖片來源:本色音樂)
頑童在嘻哈樂壇闖蕩了 13 個年頭,距上一張專輯的 3 年後,推出第三張專輯《幹大事》;訪問前聆聽即將發行的專輯,巧妙融合實驗電音、Ratchet music、藍調以及靈魂樂到他們最愛的美式嘻哈音樂。頑童再度接受欣音樂專訪,聊了製作、生活還有《幹大事》這張專輯的想法。
睽違 3 年推出新作,你們對於台灣嘻哈環境近年的變化有甚麼想法嗎?
瘦子:非常多年輕人持續努力在推出新作品,很多人加入到嘻哈這環境,這也是大家所樂見的。
大淵:越多人加入這環境,相對市場就會變大,是以前小時候想看到的。
因為專輯跟以往一致性的曲風走向有些不同,融合靈魂、電子音樂、甚至是 Trap 唱腔在裡面,當初在專輯走向是有什麼想法?
瘦子:概念沒什麼改變,我們邏輯是喜歡嘗試不同的曲風,會覺得說饒舌是種唱歌方式的技巧,不單 Hip Hop 只是饒舌。這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我希望我們可以用這種技巧在不同樂風去發揮,看能不能有新突破。一直以來我們做音樂概念就是偏向這種模式,不想一成不變。比較 open mind,看看可以試點什麼。現在有機會做就趕快做。
小春:唱腔的部分,就是多嘗試,不想被定型,甚至是一聽就知道是誰唱的。這應該是我們跟大家不一樣的地方。
當初在預告時就聽到〈金上癮〉,怎麼會找到日本老團 Baker Shop Boogie?好奇是怎麼發掘或者是搭上線的。
大淵:Baking Shop Boogie 是當初在北海道遊玩,晚上無聊跑去酒吧喝酒,因為瘦子很喜歡 Boogie 這字,就提議進到名為 Boogie 的一間酒吧消費,進去發現陳設都是樂團相關以及 Tour 海報,便詢問老闆海報是誰,才得知老闆是樂手。
瘦子:到了那地方感覺到這間酒吧的故事性,尿尿時旁邊貼著樂團 2004 年復出巡迴演唱會海報,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老闆年紀差不多 70 歲,而所屬樂團是個非常老的樂團。聊天也是很熱情,當下也只是打哈哈,閒聊想說以後可以合作,也沒有真正想合作,所以也沒有連絡方式,只知道團名。隔天回程在機場路上,上網去尋找他們樂團音樂,是非常有味道的老藍調、爵士甚至是放客,就覺得真的搞不好有機會合作,滿有趣的事情是我們完全沒有連絡方式。
直到每年 Red Bull 都會提有什麼音樂企劃可以執行,像是合作的案子。當時也有提及幾個比較紅的藝人,但,如果要找紅的藝人,只要有錢就可以合作。而我突然想到 Baking Shop Boogie,想說曾經邀約合作,便決定開始尋找 Baking Shop Boogie。連絡當下因為沒有臉書、室內電話之類的連絡方式,很像尋人任務。而 Red Bull 也很快完成了這樣的任務,成功接洽到樂團。
當時我們就先預錄個 Demo,而副歌部分則是採樣他們曾經翻唱過的老歌,音樂前面會聽到有段電台聲音,則是他們原曲且採樣了;副歌由 Renee 陳嘉唯幫我們填寫了英文歌詞也方便與他們溝通,我們也想辦法讓旋律比較 grooving,就是很藍調的感覺,比較適合他們的唱法。然後就開始錄製並完成這首歌。
圖片說明:小春(Kenzy)(圖片來源:本色音樂)
那這次也找來法國製作人 BlackDoe 製作,當初怎麼會合作的?因為似乎很少人知道這位製作人,是在法國 Red Bull Studio 合作的嗎?
瘦子:我們一直以來合作概念,都不是以有名程度來看,這不會是我們合作的重點。每次 Red Bull 合作都是希望以特別且不一樣風貌的單曲,我們基礎都放在他的音樂酷不酷,能否在他的音樂做一些結合。剛開始也完全不認識他,因為 Red Bull 會寄很多製作人的作品,聽到 BlackDoe 就覺得很音樂棒,就決定是他了。BlackDoe 是個年輕人,且剛開始做音樂,對音樂有很大的熱情。因為法國人工作時間很準時,下午 4 點就下班,時間一到整間錄音室就沒人了。而我們就拖著他到我們住的地方繼續加班,把音樂做完,他也很願意配合做這件事情,讓我們覺得很感動,覺得他對音樂有很大的熱情。
當初有點公器私用,想去法國玩順便找當地有沒有比較喜歡的音樂人合作。Red Bull 的特性是世界各地的 Red Bull 都會配合一些當地的藝人作贊助,而我們則是由台灣 Red Bull 支持,法國也有當地在贊助的音樂人,會互相丟作品,聽別人的音樂,當初也是用這樣方式去找到他。
好奇對於前陣子的《中國有嘻哈》的看法?
瘦子:是一個非常成功的節目。有時候覺得去大陸表演,感覺更嗨。他們比台灣人更知道怎樣看一個節目。
小春:台北、高雄兩地的群眾對於歌曲的反應上就有差別。
瘦子:看海爾兄弟,內地跟台灣的活動就有差,他們很 turn up。有點像是他們對新東西接受度比較高,且比較熱情。感覺很特別,而且每個城市的特色跟人都不一樣,他們的互動,能感受到對 Hip Hop 的氣氛都不一樣。我們一場表演下來 1 個多小時,有哪些歌在哪些城市反應是好的,有哪些歌在別的城市反應不好。這是一個很酷的現象,每一個城市有自己的氛圍,他們對音樂曲風的感受都不一樣。像美國的東岸、西岸、南岸流行的嘻哈都不一樣,像是 Trap 在芝加哥要叫做 Drill,各地有自己的氛圍,好像一樣又好像不一樣。我覺得這是大陸型國家會有的音樂特色。
哪些歌在哪些城市是比較好的?那會是語言的問題嗎?
大淵:我覺得不會是語言的問題,反而會是曲風的關係。南方的城市比較喜歡動感一點的歌曲,像是舞曲那類。上海反而比較國際,所以沒有特別喜歡哪些歌曲。
瘦子:像是北京的 Hip Hop 就很純的老東岸,他們喜歡類型就會是那種路數。像是我們做的南岸或者是〈辣台妹〉的 New West Coast,南方反應就比較好。
圖片說明:瘦子(E-SO)(圖片來源:本色音樂)
人紅是非多,你們都怎麼去看待或回應負面的聲音呢?
瘦子:沒有去回應過,出來做音樂就是要接受大家批評指教。這很正常,站在檯面上,就是要被指指點點的,有好有壞。
我身邊有很多年輕饒舌歌手會去很在意別人在網路上講你什麼之類的,我覺得我可以理解那種感覺,因為我們以前也會去在意。現在換個角度去想,我不會去思考這些討厭我的人怎樣,因為討厭你的人就是會討厭你,永遠不會去買你一張演唱會門票。
可是大家只記得恨,不會記得愛,他沒有去感謝那些真正支持你的人。所以我覺得根本不用花心思在意討厭你的人,應該花心思為那些支持你的人努力做音樂,這才是重點。每個人都說你很酷你很帥,一百封的信下來,你都不會去記得他們。只要有一個人罵過你就會記得是誰。這些支持你的人值得更多注意吧?這些粉絲跟這些樂迷應該值得更多吧。那些罵你的人走過來吐個痰,你就氣個半死,沒有意思。你本來就沒有辦法去討好所有的人,你應該心存感激那些喜歡跟支持你的人。那才是比較正面的想法,才會讓你在這個做音樂的道路一直往前。一定會有人罵你,你越大就會有越多人罵你,越多人喜歡你也會有人討厭你。
但,以前會被這些東西影響吧?
瘦子:剛開始會阿,你罵我就要罵回去,人家討厭你、罵你還要回人家一首歌。莫名其妙被罵,就罵回去。現在想想其實滿無聊的,人家罵你還有一首歌,人家愛你還簽不到一個名,差很多!那你應該更努力簽名吧!他們這麼挺你,你還回家花這麼多時間寫這麼多押韻為了罵一個人。
最近冒出很多新生代優秀饒舌歌手,你們注意到哪些?甚麼好的建議給這些新人呢?
瘦子:你沒辦法討好所有人,珍惜你所有的東西,然後堅持下去做對的事情。
這些年下來是如何累積創作,怎麼走過來的?
瘦子:我反而覺得以前創作量比較大,現在可能工作比較忙,很多事情要做,反而沒有像以前那麼單純,所以現在做音樂比較制式化,以前就是隨時隨地在做音樂,比較好玩的做。我們平常有些想法就會記下來,很多都只是一些概念而已。就像當初〈辣台妹〉這首歌,也只是一個概念而已。我自己一個人在那邊,辣台妹,尬台妹,辣台妹,尬台妹……念起來很爽,就只是一個概念。我根本就沒想到這首歌要怎樣做,也許是先記下來。等到像我們有開會或者是寫歌做專輯的會議,再坐下來一個一個翻之前想到什麼,再把它發展完成。
所以現在會比以前創作歌曲比較成熟?
瘦子:一直都是還再學習,畢竟還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加強,需要再學習的東西。都有一些好壞,以前可能比較 Free 一點,東西比較粗糙,但是我覺得這是一個比較直接的東西。就像剛才講時間上就有差,我今天想到一個東西,我真的沒什麼事可以做,沒有表演可以接,我什麼事都沒有,我今天一整天就把東西完成了,他是一體成型的東西。
可是跟我現在想到一個東西,我現在沒辦法完成,因為我等一下要上通告,我先把他留著,可能過一個月後翻出來看,你還是可以做完,可是那很直接的感覺會有點不太一樣。
圖片說明:大淵(Muta)(圖片來源:本色音樂)
想必現在程序會比較專業。
瘦子:當然會知道更多的細節,甚至是錄製混音上面,還有你自己對自己聲音的認知。饒舌歌手就是要了解自己的聲音,他就是個樂器,就像歌星唱歌。聲音的頻率、聲音的特色,應該要怎樣唱,有些 flow 沒有辦法用,有些 flow可以用。
這是大家很常遇到的問題,不是每一個人聲音都適合每一種 flow,或是每一種唱法。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問題,你可能要更了解自己,嘗試多點東西,聽聽看,才會慢慢找出自己擅長的方式。
那對於饒舌歌手唱腔跟真實聲音不一樣有什麼看法?
瘦子:覺得很好,這是種表演,你越不一樣,越是判若兩人,那就表示你表演越好,你可以一秒轉換成一種方式,這就是你的藝術。聲音特色其實是看人的,有些人聲音天生就是很棒,就像熱狗,他聲音講話跟饒舌都一樣,他的天賦就是如此。
他不用裝就是很棒。有些人聲音就是沒有這麼酷,他講話聲音很無聊,但是他有這天份可以學到另外一種聲音做發揮,那也是一種方式。重點不是在於他怎麼去做這件事情,而是在於他做出來音樂是不是好聽?如果好聽就是成立的,總比他拿自己原本弱的聲音來唱更好吧。
頑童之後還有甚麼計畫?
瘦子:把房貸繳完。
小春:這張做完,明年還會再發一張,接下來計畫會很緊湊。
瘦子:其實下一張已經快做好了。
小春:我們歌很多,我們已經先挑一些歌,配先前發的歌來做這一張,而後面還有一張全新的。
最近聽到草屯囝仔融合台灣本土文化與嘻哈,有考慮過加入本土元素嗎?
小春:我還是喜歡美式風格,我覺得可以拿廟會的東西在影像上做變化會比較好,Hip Hop 不就是融合嗎?我就拿我的音樂跟廟會影像做融合就好。我不會因為很喜歡廟會,就把廟會的東西丟到我喜歡的 Hip Hop 裡面。
瘦子:我們是在做音樂,好不好聽比較重要,我們不是在演講跟推廣文化,音樂成立的狀況是一首好聽的歌。這是我們也會遇到的問題,有時候我們想要加入其他的元素。你絕對放得進去,就是好聽跟不好聽而已。你能夠把東西融合起來,他又是個好聽的東西,那就是你的本事。我覺得我們功課在於怎麼把東西融合進來,他不會是一個讓大家聽起來覺得俗的東西。讓他還是一個新的東西,但是又帶文化價值,我覺得這才是最難的。要把東西全部加再一起大鍋炒很簡單,難得是要好聽。
小春:其實我們下一張有做一首歌,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做這首歌,我寫的是一個氛圍。題材會從台灣文化去鑽研,而音樂性還是比較偏美式。
瘦子:裡面有嗩吶的元素,但你聽不出來是嗩吶,製作人把音樂變調。你如果真正要講起來他是有 Sample 音色的元素在內。我們知道不能直接把嗩吶直接放入音樂裡面,所以製作人想辦法把嗩吶完全無違和的放入一首歌,大家可以期待。
圖片說明:他們這是頑童你知道的!(圖片來源:本色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