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玫瑰音樂展】專訪蛋堡:音樂本土化是一個必然的過程而不是終點
圖片說明:蛋堡(圖片來源:顏社官網)2010 年的金曲獎頒獎典禮上,五位入圍的最佳新人上台做了一段組曲演出。饒舌歌手蛋堡戴著一副墨鏡,位列其中表演了〈少年維持著煩惱〉。那歌寫著十七少年的青澀情愁,他在最後即席改了歌詞唱到:「那少年名字後來叫蛋堡/終於來到這裡聲音讓大家聽到」。煩惱的無名少年在那一刻成了有名的蛋堡,隔年他遠赴日本與知名爵士樂團 Jabber Loop 合作,閉關之後交出的《月光》,就地成為本地嘻哈音樂的經典。放克/爵士與蛋堡洗鍊的詞韻深刺進肉,吸引在嘻哈場子素未謀面的聽眾迷戀起這樂種,他就像自己歌裡唱的:「什麼叫做超經典?/不會被換 不會被忘/不會被停止 不停地唱」。美感有時比習
圖片說明:蛋堡(圖片來源:顏社官網)
2010 年的金曲獎頒獎典禮上,五位入圍的最佳新人上台做了一段組曲演出。饒舌歌手蛋堡戴著一副墨鏡,位列其中表演了〈少年維持著煩惱〉。那歌寫著十七少年的青澀情愁,他在最後即席改了歌詞唱到:「那少年名字後來叫蛋堡/終於來到這裡聲音讓大家聽到」。煩惱的無名少年在那一刻成了有名的蛋堡,隔年他遠赴日本與知名爵士樂團 Jabber Loop 合作,閉關之後交出的《月光》,就地成為本地嘻哈音樂的經典。放克/爵士與蛋堡洗鍊的詞韻深刺進肉,吸引在嘻哈場子素未謀面的聽眾迷戀起這樂種,他就像自己歌裡唱的:「什麼叫做超經典?/不會被換 不會被忘/不會被停止 不停地唱」。
美感有時比習得技術重要
蛋堡的創作啟蒙,眾所周知起於熱狗。然而,在聽見 MC Hot Dog 之前,他就已經先接觸過美國與日韓的嘻哈音樂,這時再聽到熱狗的歌時,「覺得那是這輩子聽過的中文饒舌歌裡,最具有嘻哈饒舌音樂原型美感的,同時也激起了許多人的創作慾望,讓我有一種我也要試試看的想法。」
1982 年出生,九O年代青春期時,音樂資訊仍仰賴唱片行與雜誌的養分,「現在就是網路很發達,但也會少了點以前那種瞎買、壓寶的感覺。最重要還是有同好朋友的推薦。」開始創作後,網路也有了些平台可以發表作品,譬如在 StreetVoice 之前,他還用過台灣的「滾石可樂」以及香港的「RichMedia」。
這些平台不只能讓音樂被聽見,還能吸引到同好互相交換知識,譬如他在滾石可樂上就認識教他使用 Fruityloop 編曲的 Nasty Chen。而對如今想要摸索寫韻腳、取樣、製作 beats、軟體使用等創作技術的後輩,管道已經變地更加多元,像是人人有功練工作室有開設相關課程,部分學校也有嘻哈研究社,網路上更有許多教學影片。「但對一切都還沒有概念的人來說,就比較難開始或有系統地吸收消化,無論如何,能找到同好互相交流還是很好的,另外就是自己多聽多看,培養美感有時比習得技術更重要。」
嘻哈現場的精彩不在於和諧
因為寫歪歌而被迪拉胖挖掘到顏社廠牌,人生從此和他的歌一樣,確確實實地「從地下開始」(Start it Underground)。在 2006 年底,諸多藝人爆出抽大麻事件,蛋堡與迪拉胖合作寫出〈煙霧瀰漫〉諷刺社會的慌張樣,沒有主流媒體報導,僅憑網路交流便獲得廣大迴響。那麼入圍金曲獎,是否為獲得更多主流媒體關注的轉捩點呢?蛋堡巧妙回應:「如果主流媒體只關注金曲奬,那大概就是。」
近 5 年來,蛋堡的名號不僅出現在自己的專輯裡,也會受邀參與黃玠、大支、韋禮安、張惠妹等人的作品;自己跨出去的同時,也讓一些人跨進來。甚至擔綱顏社後輩葛仲珊的首張專輯製作人,今年也與後起之秀李英宏合作〈什麼時候她〉。顏社廠牌之於他,早已是「物以類聚,和(充滿)歸屬感」的家族。
當然,蛋堡也不只待在錄音室的世界。從中小型 Live House 開始演,直到 2013 年才首度在台北國際會議中心舉辦大型個人演唱會。對比嘻哈音樂與其他類型音樂的演出異同,蛋堡指出:「一般的嘻哈現場,是饒舌歌手與 DJ 搭配的形式,饒舌歌手帶來搭配著節奏的演說,DJ 讓背景音樂得以變換或無限延伸,以他們的相互搭配,掌握流動的能力來帶動觀眾的情緒,相比樂團主唱來說,饒舌歌手有時要吸引以及承擔更多的注意力,另外嘻哈現場的精彩有時不在於音樂上的和諧,而是衝突。」
本土化是必然的過程而不是終點
2013 年,蛋堡推出他的第五張錄音室專輯《你所不知道的杜振熙之內部整修》,有雙唱片的厚度,豐富的文學性,以及他一貫神來一筆的取樣功力。其中,取樣伍佰〈白鴿〉的收場曲〈史詩〉,MV 找來一眾繞舌好友在裏頭霸氣加入隊伍,像是台灣嘻哈英雄列傳,顏社、人人有功練、台大嘻研社、Starr Chen、MJ116 等組合全出動,最後請出熱狗和大支壓軸。
從那時至今,嘻哈音樂在台灣的氣勢更強更旺,人才濟濟,許多出頭的創作人也確是樣貌鮮明,也都有足夠的聽眾支持。蛋堡認為現在「也聽得到更多台語創作,在地的語彙,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意識。」
追尋自己的聲音,試著讓外來音樂本土化一舉,往往會被創作人簡化成融入一些刻板的台灣符碼。現在的蛋堡已經反思到:「不是說非這樣(本土化)不可,但本土化是一個必然的過程而不是終點,是內化和再突破的一個橋梁,自信心和認同感的連結。模仿也是必然的過程,但對於一種外來文化,真的吸收了其精隨或只是鸚鵡學舌其實也很容易分辨。」這段結語值得所有創作者與聽眾細想。
Q&A問答
1. 是什麼讓你確定想認真走「音樂」這條路,靠創作吃飯?
大三時開始跟顏社合作,做一些beats,到大四期末時開始思考之後的事,想試試看做音樂過生活,一開始只是一個念頭,就搬上台北開始了。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作品被很多人聽到,產生影響力是何時?
大概是發表〈煙霧瀰漫〉這首歌之後。
2. 目前身為藝人碰到的最大瓶頸是什麼?如何克服?(不只侷限於創作上)
跟女兒玩得很開心就不想寫歌,目前克服不了。
3. 音樂之路至今,覺得自己最大的貴人是誰?
貴人其實蠻多的,而迪拉是我開始把音樂當做職業的關鍵。
下個階段想學習的事情或突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