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在心裡，在昨日也在明日｜專訪《一個人的收藏》導演徐浩軒

By 欣攝影2017/05/24

圖片說明：《一個人的收藏》劇照／藝術家格姆雷「視界香港」／牽猴子提供

那總歸是珍貴的，那想必是細微的，哪怕是從萬般思緒抽取出一點，都足以成為一件作品。藝術之所以迷人，除了那難以說破的創作核心之外，更多的其實是絕對的獨特性。「創作本身就是來自於限制，而藝術則是突破這些限制下的產物。」聊到藝術，談起創作，《一個人的收藏》導演徐浩軒這麼說。

「藝術是什麼？」
「藝術是感受。」

想要成為一個行動派的支持者，你必須夠愛這件事，哪怕得將思緒反覆抽離再置入，更不用說停下來的方法早已無從得知。從大學電影社社長、【他們在島嶼寫作】文學大師系列電影《逍遙遊》、《如歌的行板》以及《民歌四十》擔綱副導和編劇，到如今的《一個人的收藏》執導等。他說自己總透過影像，理解著未曾理解的領域。「拍片就跟談戀愛一樣，當你愛上了總會擔心會不會哪天就不愛了，但說真的我不太會去想這件事情。」

對他而言，有光、有聲音還有溫度的當下就是百分之百；就是紀錄片。想得到這百分百的濃郁感受，如同他提到的「電影戀愛學」觀點：需要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透過學習涉獵，透過篩選採用，只能說從無到有的過程絕對不同。「拍片就像雕刻一樣，你得知道這個材料適合刻成什麼，而不是只用自己的想法去進行。」他這麼說。

講到想法，講到視角的取決，他說好比每件藝術品都是獨立的。身為一個紀錄者，除了拿著攝影機之外，最重要的是——感受。「你不可能懂所有的東西，於是每當我進到拍攝狀態時，我就盡可能的拋下主觀意識，全然地去感受。」好比《一個人的收藏》簡介中提到的：「童話裡的愛麗絲隨手持懷錶的兔子躍入洞中，來到怪奇繽紛的異境夢遊，《一個人的收藏》正是那隻在前頭狂奔的白兔，領觀眾勇闖當代藝術的綺麗幻境......」於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透過白兔視角，來一窺所謂藝術到底是什麼。

圖片說明：《一個人的收藏》劇照／張艾嘉與姚謙／牽猴子提供

然而，與其追求確切答案，不如回到為什麼要收藏的位置上。「《一個人的收藏》對我來說最難的是：得從姚謙老師出發，卻不能有他。」徐浩軒笑著說。這看似合理卻又難以完成的任務，早從2015年姚謙同名著作《一個人的收藏》開始，就有了雛形。那麼，收藏本身到底蘊藏了什麼？姚謙在書中寫道：「一件耐人尋味的藝術品，它總是會隨著你的演變而有不同思考的延伸。同時在收藏上也可以隨著自己經歷的痕跡，拼構出屬於自己生命品味的藝術風貌，它能對照著你生命的成長......」

「藝術是什麼？」
「藝術是未知。」

挨著時間劃下的生命屐痕，說長卻也短暫；誘發著收藏意念，讓感覺倍增，讓珍貴之物現身。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珍貴的事物，那些事物可能是實質的，好比說是一道料理、一個朋友、一部電影、一張唱片又或是一部電影等等。但總歸來說這都可以回到是「一種感覺」，因為太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覺得它很珍貴，甚至想再次擁有。「該怎麼留下這樣的感覺呢？」一但拋出問題，有藝術細胞的人也許就有了創作的衝動，會做音樂的人便著手寫歌作曲，擅長寫作的人於是開始寫文章等等；因為很喜歡，所以驅使自己去拚了命去做。

但該怎麼開始呢？該怎麼做呢？畢竟想法若只待在想像的位置上時，都近乎完美。「因為想像總是美好，一旦付諸實行才發現困難重重。」對照姚謙所說的生命面貌，對照徐導提到的7個月、10個城市、超過25位藝術家、收藏家、策展人現身說法的影像歷程，實在不簡單。「生命本身就是不簡單的事情，正如藝術這件事情那般。」一次又一次的城市飛行，一幕又一幕的創作即景，這場看似找尋答案的藝術巡禮，似乎沒有所謂的正解。徐導於是說：「每個人都有資格去評斷一件藝術品，每個人都有資格去評斷這件藝術品是好的還是不好，因為藝術本身就是主觀的。」跨進藝術的那一步，倒沒有那麼高深莫測，也不是這麼曲高和寡。畢竟外在附加的評論文字，冠上的頭銜獎章再多，都不如自己跌進兔子洞?一探究竟。「它可以是很靠近的，是能讓一般人認識藝術的。」而《一個人的收藏》看似從個人出發，但其實涵蓋且影響了多數人。「單純的『藝術家／藏家』兩方關係，卻足以組織成一個強大的藝術市場，這光想就是一件相當了不起的事情啊。」徐導笑著說。

圖片說明：《一個人的收藏》劇照／北京藝術家王光樂／牽猴子提供

「藝術是人類的細微思緒，是未知，是人類還沒有想到的東西。」持續探索，持續理解，即是藝術家們追求的創作慾望。徐導於是說：「當你看完這部片，你對藝術有更深的體會了嗎？『到底什麼是藝術，又什麼不是藝術？』這問題你有新的答案了嗎？」或許從姚謙的字裡行間，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他是這麼寫的：「每一回我發現自己面對著掛在自己家裡的作品，沈浸在發呆、閱讀，或者無目的的思考中，看到自己是如此自由與知足，看到自己原來一點都不寂寞，因為藝術就在不遠處，也在我的心裡，它在我的昨日、也在我的明天，非常親密而忠誠的陪伴著我......」

和藝術之間的距離，會不會都是我們想像出來的呢？「你所認為的藝術，真的是藝術嗎？又或許你不認為的藝術，真的不是藝術嗎？」藝術，究竟有何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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