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新光三越國際攝影聯展 攝影師吳建衡專訪｜走上別人沒走過的路

▲圖／新光三越提供

「距離很遠的地方，心卻是很近的。」可前往的國度有很多，停留在想像的事情也不少，如同從不停歇的旅人啊，總能理出一條出走的理由，好讓自己能再次面對眼前的未知，好讓積累的故事得以牽動一點什麼。

一個個本該留在幾千公尺高山上《阿富汗-4500公尺上的女人》，透過他的鏡頭一一來到觀看者的面前；所謂的既視感，說得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這正是身處在「2019 SKM PHOTO新光三越國際攝影聯展」他的展區中的直接感受，只是我不免遙想，攀上高山讀取這些故事之前，他的視界都裝載了些什麼？

即將跨入2012年馬雅預言的末日之際，二十多歲當時還是大學生的吳建衡，單就網路蒐到的資料來看就十分精彩，到過一大堆我畢生或許都無法到達的國度；盡情燃燒青春。若是不清楚那些過往經歷實在說不過去，但汗顏也必須坦承的是，那些多數人認識到他且津津樂道的閃亮歷程，我的參與感卻只落在訪談前的準備份上，讓我關注到的反倒是他近幾年「巴基斯坦的孩子都讀什麼書?」 與「印度 365 天大挑戰」 等拍攝計畫。

無論是當時年僅17歲的巴基斯坦女孩馬拉拉(Malala Yousafzai)榮獲諾貝爾獎項中最年輕獲獎人的新聞，或是其著作《我是馬拉拉：一位因爭取教育而被槍擊的女孩》道出的受教權問題，撼動的不僅是金字塔的頂端族群，也波動了無數人的世界觀；不僅是我，當然也包括了吳建衡。2016年，他於是決定從「孩子都讀什麼書?」一探巴基斯坦的教育想像。


▲圖／新光三越提供

人們常說世界很大，唯有勇敢跨出才能發現自身渺小之處，這點他其實感受更深。「我們很常把我們沒有去過的地方做一個無謂的揣測或是污名化，好比說我們沒去過非洲沒去過中東，我們就認為當地都是壞人，當地隨處都是炸彈。可是我有太多這樣的經驗了，原本我也是會有這樣的擔心和疑慮，想著會不會很危險或是不友善之類的，但我的經驗無往不利的是，當我到當地時發現大家都非常非常的好，根本沒有想像中的危險......」帶著既有想法來去觀看，戴上有色眼鏡來去闖入，才發現奉為圭臬的東西，說穿了都只是片面？部分意見就能囊括全面的盲點在這世代其實更肆虐，好比少數既得利益者就能控制全世界，微觀權力以及意識形態的覆蓋與傳播。

「所謂的核心價值，會不會因此失焦了？」

沒有個答案，所以選擇投入，一頭栽進看看會是怎樣；老實說這是最笨的方式，卻也是最直接的管道。「說不怕是不可能的，只是一但出發了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害怕了。」相信所有冒險者都曾說過這樣的一句話，畢竟情緒甚至是情感這東西就是騙不了人，遑論要到地理位置十分遙遠的地方，除了文化語言的差異之外，人與人之間最單純的「信任感」才是最遠的距離。身為一個拿著相機的人，不代表地位就是高一階，快門留下的也不代表真正感受到了；所到之處，盡可能與當地人溝通與真心相處，盡可能建立起彼此之間的信任，世界的足跡讓他了解到的不僅僅是檔案上的相片編碼而已。

你問他「今天在哪？」他可能在印度參加色彩節(Holi)，可能身處在阿富汗人吸食鴉片的場景、登上4500公尺上聽著女人們的故事，抑或在聖誕夜的印度街頭看到曾被硫酸襲擊女性的眼淚......

然而，說故事的人總沒有個預想，聽故事的人又何嘗不是？可確定的是，論及的參與的片段，絕對會好好的安放在心頭之上，正如他在每張照片旁邊附上的故事說明一樣。我於是問及：「到過這麼多地方的你，聽了也看到這麼多真實之後，還相信攝影能改變世界嗎？」眼前的他，思考一下才緩緩說出口的不是眾人期待的正解，畢竟牽扯到世界的事若能用是非題來論斷豈不太過簡單？

那麼，關於未來呢？「繼續帶著相機，走別人沒走過的路。」訪談結束那時，他是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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