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FD－專訪攝影師吳毅平：窺視貓眼的孤獨彼端

圖片說明：流浪基因／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圖／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流浪基因／吳毅平 提供

當狗遇上貓
你拍狗嗎？「不，我只拍貓。」他斬釘截鐵的說。

走進吳毅平的貓屋工作室，放眼望去的貓咪小物，實在難與眼前這位男子加以連結。「痾，這些都不是我的東西。」他零誤差地急於撇清。「恩，貓的自我保護機制開啟。」我心想。從攝影記者到拍貓魔人，吳毅平那似貓的距離感，在打開話題的最開始，確實讓我有那麼些不知所措。但身為狗的屬性代表，實在無法這麼輕易放棄每個connect即刻，反倒抓緊時機，小小聲地持續低鳴：極力尋求對方給予的一絲絲回應。

沒有牆的展場
「其實我很少參與類似的展覽活動，多以個展居多。」但這次的台北國際攝影藝術交流展（Wonder Foto Day，簡稱WFD）活動，卻讓他感到與眾不同。除去「牆面」展示方式，反倒用「桌面」取而代之，更將報名費降低，並讓藝術不再那麼有距離感；縮短距離的同時，也讓更多人知道自己的創作心血。這樣的展覽形式，對許多年輕的創作者來說，不外乎是個絕佳舞台，而過往那面高額財牆，端出的那碗重金禮聘卻又獨善其身的限量閉門羹，將不再是唯一。

談到展覽，說到攝影，不自覺地沈浸在這個霸王級冷氣團過後，難得露臉的午後暖陽裡。喝上一口他沖泡的黑咖啡，我朝著灑落的痕跡，看向右方那擺滿攝影書籍的木頭書架。而那些參差不齊、五顏六色的書皮，就這樣與大提琴、秤重機（？）、鮮紅行李箱以及綠色絨布沙發擺在一塊兒。「對我來說，展覽地點十分重要。」畢竟，展示所在位置會左右觀者看待作品的心態。於是乎，咖啡廳、美術館、學校還是藝廊等場域的選擇，皆會塑造出不同的「觀看」氛圍。

「一個好的展覽，應該得讓沒看過你作品的人看見。」無預設立場的展覽，才能發揮最大效益。去年出版的《流浪基因》，錯落黑白之間的影像，佐以片段字句的註解，才翻開便讓我忍不住歡呼「YES！」。歡的是，舉著擺弄著剛到手的免死金牌，我將得以緩步走進喵星人的獨佔空間。與多數創作者不同的是，相較於定期舉辦展覽，吳毅平多以「出書」為目標。自第一本貓攝影書《在路上遇見貓》開始，他便不疾不徐地接續推出《優雅的瞬間》、《到里斯本尋找一隻貓》、《貓島．座間味》、《當世界只剩下貓》到《流浪基因》等。他說：「出書就是我的展覽方式。」我於是想起他那本《臺北人》封面上的背影，既獨特卻也隨處可見；眼前這個愛貓成癡的男人，就是個貼切的例子。我接著問，你覺得自己怪嗎？只見他沈默了半晌，卻一句話都沒說。「恩，有那麼點怪。」我在筆記上偷偷註記。

圖片說明：當世界只剩下貓／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當世界只剩下貓／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當世界只剩下貓／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當世界只剩下貓／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當世界只剩下貓／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當世界只剩下貓／吳毅平 提供

那個像貓的男人，卻未曾catwalk
從個人特質到作品概述，他直言「我的黑白作品，從來都不是用彩色檔案處理過的。」話都還沒說完，他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大疊，側面看來至少有10公分以上厚度的底片原作。那主角呢？這還用說，都是他最愛的喵喵。這下我才曉得他對影像的堅持（偏執？），除了表現在「貓」這主題上，還顯露在「暗房」裡頭。然而，只要外出拍照，幾乎是底片、單眼，雙機出動的他，面對眼前景像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什麼時候該用底片？又是哪時得架上單眼？他早就心裡有數。

「因為養貓，所以拍貓。」很單純很直接，跟他本人沒有太大落差，只能說光拍貓就能拍19年，必定有過人之處。「拍過那麼多貓，我還是最喜歡街貓。」習慣等待，擅於觀察，認為拍照就是個人專屬行動，而這項獨到的專注力，也如實地應用在旅遊上。「我每到一個國家，拍下的絕對不是著名地標的照片。」只要一落地，就立刻裝上貓咪雷達的他，似乎到哪都能搜尋到貓的優雅身影。從攝影眼到貓咪眼，吳毅平說他沒有太多的想法，有的只是一種執著。說是擇善固執也好，或是不懂得變通也罷，拍貓這件事兒，就扎扎實實的佔了他生命好幾分之幾。

圖片說明：圖／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流浪基因／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圖／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當世界只剩下貓／吳毅平 提供

圖片說明：當世界只剩下貓／吳毅平 提供

邊吃拉麵邊拍貓？
那麼，拍兒子跟拍貓哪個比較難？「沒什麼不同啊，就像我拍貓不會刻意闖入當下空間一樣，我也不會叫孩子整身打理好站在面前給我拍。」攝影記者的靈魂，讓他對「紀實」這個紀錄方式特別有感，只能說要做到不可取代的地步，就必須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於是「嚴格說來，一個人應該只能拍一個主題。」這就好比你會用什麼樣的心態去旅行？獨自、成群結隊還是家庭出遊都只是選項之一，如同「桌面」這字眼投射出的視覺即景，也不一定是平穩的。倒過來、懸掛起來或是乾脆拆解都是有可能的；心態不同，觀看世界的角度當然也會跟著不同。

「實際上，貓不太會跟另一隻貓相處得好。」關於自己，他則是簡短寫下「拍貓，是很嚴肅的。」令我驚訝的是，他是個真實感受生活當下的一位現代人，沒擔任過婚紗照的主角，幾乎沒拍過全家福，也不用手機拍照，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機連上網拍照的功能都沒有。「什麼時候會用到手機拍照？」吳毅平疑惑地問。

「花30年吃遍日本拉麵 vs. 花30年拍同樣主題」對他來說沒什麼差別，兩者都是能讓自己獲得快樂、滿足的人生途徑罷了。 而他就只是個「非貓不拍」的人；簡單明暸，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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